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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發表
初訂：2006年2月14日
完稿：2006年2月28日
類型：中篇
作者：司
本文謹獻給 我所不能愛的妳
註：5/6 本故事已順利取得版權…
不過應版權所有者要求，註明幾點…
首先－－ 她說我名字取得很爛… 要改名（就是現在這個名字…）
原諒她吧＝口＝ 她本來想改成「負心漢回憶錄」…
再來，第一：女主角本人絕對長得比故事裡還美，而且她有34C（作者：咳…）
第二：女主角絕對不是讀淡江。
至於她到底讀哪裡？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道
一個是張友驊、一個是她，剩下一個我不能說。
第三：請在看完的時候大喊：「璇長得好正。」
以上－ 完畢。
5/5 本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對是巧合！
但… 目前本故事有極度嚴重的版權問題，隨時有自爆的可能
所以咧… 要看快點看吧… 本人會盡速與版權所有者洽談＝口＝
＊
敲完最後一個字，陽光剛好從我身後的窗戶灑進房間。
伸了個懶腰，像是要證明自己真的放下些什麼。
好久沒有睡覺了，這幾天身體硬撐的像抗拒死亡。
似乎在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墜下地獄一樣。
每次只要一撐過一點半，原本萎靡的精神就會甦醒過來。
等到看見太陽，精神又會開始渙散。
糜爛的生活就這樣不斷循環。
＊
現在是早上六點鐘，老媽差不多要起床了。
雖然我應該暫時躲進棉被裝死一下。
但她八成知道我沒有睡，所以我決定到客廳晃晃。
打開電視，清晨的方盒子裡盡播一些無聊的節目。
轉來轉去，找不到能看的東西。
只好轉到Channel V，然後把自己放空。
很累，也許我的身體真的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
可是我比誰都清楚。
現在睡下去，就算八級地震也搖不醒我，等等的事情肯定要取消了。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信守諾言？天知道。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媽起床了。
「又沒睡啊？」
「嗯，心情不好。」最近這個藉口百用不厭。
「你喔！越想只會越睡不著啦。」老媽邊唸邊走向浴室。
「我沒有想啊！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心情不好？反正就不想睡而已。
好，我承認我害怕做夢。你滿意了沒？
天色越來越亮，輪到老弟被挖起床上學。
可憐的白目國中生已經開始上課了。真爽，耳根清靜不少。
家裡人一個一個出去，每道投向我的眼光都在問著「又沒睡？」
大家心照不宣，他們沒有問出聲，只有自問自答。
得到「答案」後，眼光就會自動變成「他快死了」、「沒救了」之類的。
老爸最後一個出門，他語重心長地嘆著：「兒子啊，女人而已嘛。」
也不等我回答，「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誰知道？就是女人而已嘛。
輪到我該出門。
走進浴室，差點被鏡子裡面那傢伙嚇死。
天啊！這根本是剛從荒島上被救起來的落難者吧？
還是已經罹難的？
黑眼圈深到無以復加先不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鬍子留到這麼長。
趕緊拿起刮鬍刀把那堆雜毛都剃掉，然後用力洗了把臉。
黑眼圈是沒有淺多少，但至少整個人比較有神了。
我拿起不知道過期了沒有的髮雕，開始搞自己的頭。
就在我抓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上次抓頭髮好像是兩年前的事了。
盯著鏡子，我忽然有點困惑。
「喂！你不是說這只是碰面而已嗎？你不是說不用在意？那為什麼你在這裡抓頭
髮？」我發神經的開始自言自語。
「這只是禮貌！」我大聲地回應著自己。
像要掩飾什麼不安似的，我大喊一聲：「這是禮貌！」，然後把髮雕用力丟上流
理台。
好，結果我還是穿了DADA鞋。
去他的禮貌。
管它的，人生不就是在騙自己和騙別人之間搖擺？
暖車。
小司。
出發。
＊
這條路很久沒騎，都快要忘記怎麼走了。
途中還經過了以前唸的幼稚園。而且它居然還沒倒！真是神奇。
好險沒迷路。
我到了。
樓下的SEVEN還在，我買了一瓶麥香紅、一瓶麥香綠，然後撥了電話。
「喂。你到了？」這是她的聲音。
「嗯，我還沒到。」我出了便利商店，然後坐在小司身上。
「那你打來幹嘛？」
「嗯，我有件事情要跟妳說。」
「嗯？」
「我寫了一封信給妳，在我的無名。」
「哦？什麼信。」
「先說好規則。」
「你會不會太囉唆？」她的口氣很不耐煩。
「第一，密碼是我的密碼；第二，看了不准哭；第三，看了再告訴我今天要不要
取消。」
「哦。」
「嗯，那妳等等打給我。」
「好。」
坐在車上，我又有一種想點菸的衝動。
總覺得這種時刻，手邊似乎該有點東西才可以。
用來排洩一些情緒。
電話響，是她。
「喂──」
「第一，你居然敢拒絕本小姐？洗好脖子準備等死吧！第二，寫這麼爛還想要我
哭？你以為自己是藤井樹啊？第三──」
「喀嚓－」電話斷線。大門開，她走了出來。
「本小姐從你上斜坡就看見了好嗎？下次要說謊麻煩開隱形的車來。」
「呃…」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領上衣、一條過短的裙子、一件看來功能性極差的薄紗外套。
「妳知道我家小司是一台機車嗎？」
「所以呢？」
「妳這樣怎麼坐？」我指指她的短裙。
「沒關係啦，SR擋得住，上次坐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妳上次穿的是長裙啊。」
「你很煩耶。我就是這樣穿咩，省得你又在那裡罵我沒氣質。」
「氣質跟穿著是沒關係的…」我咕噥著。
「欠扁嗎？」
「好好。喏，妳的飲料。」我把麥香綠遞給她。
「咦？你喝紅茶喔？」
「嗯，最近改的。」我發動引擎，然後下了車，讓她先上座。
她戴上自己的安全帽和口罩，對我點點頭。
「要去哪？」我跨上車。
「去…海邊。」她的手搭上了我的腰。
「喂…」我把車轉了方向。
「幹嘛？」
「真的沒有感動喔？」
「笨蛋！」我的頭被敲了一下。
「嘖，愛說謊的女人。」
「啦啦啦…誰叫你不是藤井樹。快點！我要去海邊。」
我催足了油門，小司向前。
該死的藤井樹。
＊
一直都覺得這條路很漂亮。
海雖然離公路有段距離，但總覺得晴天時映照的藍光，像是把公路也染成藍色一
樣。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
「嘴巴張開。」她貼上我的背，然後拉下我的口罩。
「啊…」嘴裡多了一塊很苦的東西。
「好吃嗎？」
「嗯…我喜歡苦的。」
「呵呵…我知道。」
「我知道妳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說完這句話時，我突然有點顫抖。
「呵…」她的笑聲似乎帶了點落寞。
小司繼續南下。
「我們到那裡停一下。」吃完巧克力後，她似乎抱得更緊了一點。
「好。」
碧砂漁港的車位頗多。
「為什麼想來海邊？」
「因為… 我很久沒看到海了。」
「漁人碼頭不是也有海？」
「那不一樣。」
她踩著涼鞋，一跳一跳地往海的方向走去。
我跟著她。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一首歌－『人質』，張惠妹唱的。」
「咦？妳也聽HitFM啊？」
「呵… 你果然還有聽廣播的習慣。」
「呃… 也不是那樣啦。」
「這首歌很好聽。」
「我的mp3裡面有。」我把那台摔到快廢掉的mp3拿了出來。
「咦！她的專輯不是還沒出嗎？」
「噓… 妳講話小聲一點啦。」
我把歌轉到那一首，然後遞給她。
「豬頭。」她掛上耳機。
我們走到最接近海的長椅上。
今天不是假日，所以附近只有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人在遊蕩。
「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 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她輕輕哼著歌。
我靠著長椅、她靠著我。
「別想他了。」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抬頭看了看我，沒回答。
我盯著海，咀嚼著自己剛才說的話。
她又塞了一塊巧克力給我，這次我的唇碰上了她的手指。
有一種電流迅速竄過的感覺。
「這是你的情人節禮物。」她拿出了一個小袋子，舉高。
「哇… 妳做的？」我驚訝地看了看她。
她只是勾了勾嘴角，沒有回答。
「我有看到你寫的日記喔。」她又靠近了我一點。
「嗯？妳不是說妳不會用嗎？」
「就是你給我網址的那天啊… 我妹幫我用的。」
「妳妹…？」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呵…好累。」她一側身，已經把整個身體埋在我懷裡面。
我看見她滿是淚痕的臉。
她慢慢地閉上眼，看起來就像沉睡了一樣。
我拿出面紙，輕輕地替她擦去一些淚。
她揮開我的手，像是呢喃地說著：「別吵我… 讓我睡一下。」
看來，這女人跟我一樣很久沒睡。
我靜靜地望著她，下意識地撫著她的長髮，像是要哄小孩入睡似的。
她的呼吸變得平緩… 漸漸規律。
我眺望著遠方的海，有幾艘風帆在移動。
今天的海，看起來特別柔順。
微風徐徐吹來，一陣睡意湧了上來。
奇怪，她在我身邊，睡眠好像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為了怕她掉下去，我用手環住了她。
漸漸的，我也沉入夢鄉。
＊
那是一陣很粉紅色的夢。
她搔著我的脖子，讓我醒了過來。
「呵… 睡豬。誰說你可以偷抱我的？」
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看錶，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餓了所以叫我嗎？」
「笨蛋… 我是怕你曬傷。」
「呵… 好，我帶妳去躲陽光。」
「是怕你曬不是怕我曬啦！」
「我知道、我知道，愛美不是罪。」我帶著她，往小司走去。
「厚…」
我把安全帽遞給她，然後發動引擎。
「吃什麼？」
「曬不到太陽的東西。」
「……妳只排除了路邊攤耶，剛好這附近還沒有這類東西。」
「呵… 那你先騎，我想想。」
小司才剛滑出停車區，她就說要吃對面的麥當勞。
「哇靠… 那騎車幹嘛。」
「我想吃嘛。」
所以白了暖車，我又把車停回去原本的位置。
我走在她背後，她的腳步依舊輕快。
「兩個麥香魚套餐。」她點了餐。
而我則發現那個男工讀的眼神相當不專業…
幹嘛？沒看過女人啊。
我端著餐盤、她找到了位置。
「喏… 拿去。」她把那袋巧克力遞給我。
「會不會溶化啊？」
「不會啦，今天沒那麼熱。」
「妳先拿著，晚一點再給我吧。」我開始吃我的麥香魚。
「也好。」
忘了說，我也好久沒吃東西了。
好像她在身邊之後，我的世界又規律了起來。
「我好久沒睡、也好久沒正常吃飯了。」她拿著還沒咬的漢堡，輕輕地說著。
我差點噎到。
「感覺像是，在你的懷裡特別好睡喔。」她瞇著眼笑，然後咬了一口麥香魚。
「呵… 我又不是床。」
我們沒再交談，只是各自專心地把東西吃完。
不要讓美女邊吃東西邊說話，這是一種禮貌… 要記得喔！
我喝著飲料。而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漢堡，咬著薯條。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你要送我什麼？」她用薯條指著我，眼睛裡面好像寫著某種訊息。
「嗄？什麼東西送什麼。」
「你以為我是那種付出不要回報的女人嗎？吃了巧克力也該報點恩吧？」她笑著
說。
「呵… 妳知道我最不會選禮物了。」
但我真正想說的是。
不是嗎？妳不就是個總愛惹了一身傷的女生嗎？
妳真的在意回報嗎？如果是，妳怎麼可能和我在這裡呢？
不要欺騙自己好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呵呵…」我心中默念著那些話，但不敢出口。
「我看過你寫的那篇日記喔。」
「哪一篇？」
「星期日的那篇。」
「呵… 是嗎？」
「你把我寫得太美了，有點不習慣。」
「對啊，我也不太習慣。」
「喂…」
「我是說，妳變這麼美我不太習慣。」
「算你轉得快。」
「不敢當。」
「好… 那就決定我的禮物了。」
「嗯？」我有極度不祥的預感。
「你再寫一篇小說送給我。我要當女主角、故事要比送給小公主的那篇長。」
「呃… 那是多長？」
「就… 一萬字吧。」
「哇靠… 妳太看得起我了吧。」
「呵… 你不是說你創作力驚人？」
「那是以前… 現在退步很多了。」
「會嗎？我覺得你現在寫得比較好看耶。」
「騙人… 妳怎麼比的？」
「我有留著一些基隆青年啊… 比起來，現在的感覺洗鍊很多唷。」
「真的假的？為什麼妳會有…？我都沒有了…」
「因為我是可愛的處女座啊，呵呵。」
「那給我…」
「不行！那是我的寶貝耶。」
她低了低頭。
「這是要留作紀念的東西。」
「好啦… 可是一萬字很多欸！妳要我去哪生一萬字送給妳？主題寫什麼？」
「我是主角，當然寫我啊。」
「內容咧？要介紹妳的生平嗎？還是要寫個墓誌銘？」
「你想逼我在麥當勞殺人嗎？…」
「那… 那要寫什麼東西。」
她歪著頭。
「你把『今天』送給我好了。」
「什麼？」
「就是把今天，從你接我到送我回家寫下來送給我啊。」
「哦－－」我承認我想歪了。
「在笨什麼啊？」
「我想想看…」我開始在腦中打著草稿。
「這種事情很麻煩耶小姐… 不是很好寫的東西。」
「少來這一套。」
「那妳要做多一點小說的反應，我才比較好寫啊。」
「不行－－ 你得寫出真正的我才可以！」
她端起餐盤，然後把剩下一半的漢堡遞過來。
又是這招… 妳換一下好不好？
「這樣就挺小說的。」我接過漢堡。
「呵呵… 大作家，我期待你再一次感動我喔。」
她順手帶走了我的垃圾。
我咬著麥香魚…
靠！果然是騙人的。
枉費我還傷心自己灑狗血失敗，她明明就有被感動嘛！
說不定還有偷哭喔… 哈。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我匆匆咬完漢堡，她已經站在門口了。
門口。
中午剛過，這條路上的車開始變得很多。
她看了看我，伸出左手。
「幹嘛？」
「你不是要小說一點嗎？請先紳士一點吧。」
我握上她的手。
一直都覺得，其實牽手是比擁抱更親密的動作。
當兩個人掌心相握，會像突然同步呼吸了一樣。
精神、想法、感覺會在一瞬間相同。
有一陣電流竄過我的心臟，像是剛被電擊醒來一樣。
我們越過馬路，來到小司旁邊。
她放開我的手。
「我第一次感覺到，你真的喜歡我。」她像個小孩子似的說著。
如果剛才我被電醒，那現在這一秒就是又陷入了昏迷。
「妳太小說了啦！」我強自鎮定，彎下身開大鎖。
「呵呵… 我要當氣質女主角啊。」她擺了個天使祈禱的動作。
「太做作會被讀者討厭喔。」我開始暖車。
「我幹嘛要讀者喜歡？我要男主角喜歡就夠了啊。」
我已經被電死了… 醫生你再電我就焦了。
她摟著我，靠在我的肩膀上唱歌。
去完了海邊，她不知道想去哪、我也不知道該去哪。
約會就是這樣，人比地點重要。
所以我們沿著濱海一路南下。
天氣陰了起來。
「好像要下雨。」我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怎麼這樣…」她的語氣顯得相當無奈。
「沒關係，還有機會的啦。」我轉了個彎，開始往回騎。
我承認，說了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有了某種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卻否定了我的答案。
「沒有機會了…」她輕輕唸著。
她靠上我的肩，像是又被疲累打敗一樣。
我感覺她摟著我的手，緊了些。
默然。
我聞到了雨的味道。
接著，細雨就飄了起來。
太巧，我們回到碧砂。
「躲一下雨吧？」我停車。
「嗯… 可是我不想進麥當勞。」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倦、好倦。
「好，反正雨不大，我們可以躲在涼亭裡。」
在我鎖車的時候，她已經遠遠地走開。
我幾乎是用跑的才追上她，她已經進了涼亭。
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可能早在天陰的時候就跑光了吧。
她坐在石椅上、靠著樑柱。
我坐上同一截石椅，但靠著另一邊的樑柱。
「喂… 在想什麼？」從回程到現在，她沒有說過幾句話。
「沒什麼… 我有點累。」她的頭面向著海，聲音裡滿是鼻音。
「為什麼哭？」我往前靠了一點。
「哪有啊…」她轉過頭，看著我。
要抹拭淚痕的手被我握住，我盯著她。
淋溼的頭髮、淋溼的臉頰，我幾乎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
「璇… 我… 妳別哭好嗎？」我放開她的手，然後替她擦去了一些眼淚。
小說裡面常常用「斷線的珍珠」來形容淚，她似乎真的很有女主角的潛質。
我第一次看見女生哭得這麼美…
這是稱讚嗎？管它的。
不過那種美卻讓我有種沉重的心疼。
終於還是不能克制自己，我抱住了她。
她躲在我的懷裡哭。
沒有說話。
我連提醒她別把眼淚往我身上擦都忘了。
就只是靜靜的、靜靜的。
雨停了。
她的雨也停了。
我居然白痴到沒追問為什麼哭。
不過… 也無所謂了。
天陰的很重，我們看不見夕陽。
載著她，我想在天全黑以前讓她到家。
她的眼淚已經停了，只是疲倦似乎沒有消退。
「喂－－」她靠在我的右肩。
「怎麼了？」這是她哭完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唱歌給我聽。」
「呃… 妳想聽什麼？」我為什麼變得這麼聽話啊？女人的眼淚真可怕。
「我今天要當公主。」
「唔…」
「唱吧… 看看你的歌聲是不是也進步了。」
我拉下口罩、逆著風，大聲地唱歌。
毫不猶豫地，不在乎別人的眼神。
「想要非常認真嚴肅的承諾地老天荒……」
我唱完最後一句，她在我的肩膀笑。
「唱完囉。」她的家也快到了。
「呵… 不公平，你唱給小公主聽的時候比較好聽。」
「哪有啊。」最後一個轉角。
「啊… 等等，不要上斜坡。」
我停車，她下車。
「為什麼停在這？」
「我要來幫小說做個總結啊。」她俏皮地說著。
「什麼總結？」我拿下了安全帽。
「先跟你說好，３月６號我已經排好假囉。」
「淡江的假可以在開學前請的喔？」
「我開心就可以啊。」
「那要用什麼名義？」
「唔… 喪假吧。因為我的一個好朋友會在那天…」
「喂喂喂喂…」
「呵呵… 總之，那天我會回來這裡。」
「好。」
「還有呢－－」她突然吞吞吐吐了起來。
「嗯？」
「你… 有沒有什麼話想跟瑋霖說？」
「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再次浮上心頭。
「這個學期唸完，我要去加拿大。」
「……」
「呵… 我本來想問你，能不能在那之前陪著我。」
「……」
「不過… 算了，這樣就夠了。」
「……」
「今天很開心，謝謝。」
「……」
「你…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她的聲音顫抖著。
「什麼事…？」我的聲音也是。
「我的故事要寫得比小公主好。可以嗎？」
「嗯… 那篇寫得很爛吧… 我會寫得更好給妳的。」
「我要的是… 能夠感動我的東西，讓我帶走。」
「好…」
「你要寫快一點，我沒有很多時間。」我看見了一點波光在她的眼中流轉。
「笨蛋… 我會盡力趕的。」
「要親自拿來給我喔。」
「好啦… 電腦白痴。」我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樣鎮靜。
「最後… 你可不可以… 愛我一分鐘？」
我迅速地抱緊了她。
緊緊地、緊緊地。
－－－－－－－－－－－－－－－－－－－－－－－－－－－－－－－－－－－－－－－
作者按：
這首歌是我猜裡，吳宗憲送給阿雅的最後一首歌。
我知道這首歌，但一直不知道歌詞是這個樣子的。
這篇文章寫完很久了，也送出去很久。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首歌可以和故事這麼契合。
如果你看到這裡，建議你按下播放鍵。
聽聽這首歌，想想這故事。
還有，我還是沒寫出一萬字…
珍重
再見
永保安康
作詞：黃祖蔭 作曲：高小羊 編曲：洪敬堯
她輕靠我的肩 車票握在手心裡面
窗外風景變換倒退 思緒回到有妳的從前
＊像小說的情節 妳我曾愛的浪漫纏綿
用了心想要完成每個誓約 祈禱愛情可以永不變
＃嘆世界太多變 如今是她和我依偎
我怎能不抱歉 聽說妳仍緊鎖著心扉
△我好掛念 我好掛念 我仍關心 妳的一切
只是很單純 像朋友久違 想要知道 妳都順遂
★我會想念 我會想念 我會祝福 妳到永遠
若妳也記得 那些昨天 永保安康 是我們最後諾言
Repeat ＊,＃,△,★,△,★
初訂：2006年2月14日
完稿：2006年2月28日
類型：中篇
作者：司
本文謹獻給 我所不能愛的妳
註：5/6 本故事已順利取得版權…
不過應版權所有者要求，註明幾點…
首先－－ 她說我名字取得很爛… 要改名（就是現在這個名字…）
原諒她吧＝口＝ 她本來想改成「負心漢回憶錄」…
再來，第一：女主角本人絕對長得比故事裡還美，而且她有34C（作者：咳…）
第二：女主角絕對不是讀淡江。
至於她到底讀哪裡？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道
一個是張友驊、一個是她，剩下一個我不能說。
第三：請在看完的時候大喊：「璇長得好正。」
以上－ 完畢。
5/5 本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對是巧合！
但… 目前本故事有極度嚴重的版權問題，隨時有自爆的可能
所以咧… 要看快點看吧… 本人會盡速與版權所有者洽談＝口＝
＊
敲完最後一個字，陽光剛好從我身後的窗戶灑進房間。
伸了個懶腰，像是要證明自己真的放下些什麼。
好久沒有睡覺了，這幾天身體硬撐的像抗拒死亡。
似乎在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墜下地獄一樣。
每次只要一撐過一點半，原本萎靡的精神就會甦醒過來。
等到看見太陽，精神又會開始渙散。
糜爛的生活就這樣不斷循環。
＊
現在是早上六點鐘，老媽差不多要起床了。
雖然我應該暫時躲進棉被裝死一下。
但她八成知道我沒有睡，所以我決定到客廳晃晃。
打開電視，清晨的方盒子裡盡播一些無聊的節目。
轉來轉去，找不到能看的東西。
只好轉到Channel V，然後把自己放空。
很累，也許我的身體真的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
可是我比誰都清楚。
現在睡下去，就算八級地震也搖不醒我，等等的事情肯定要取消了。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信守諾言？天知道。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媽起床了。
「又沒睡啊？」
「嗯，心情不好。」最近這個藉口百用不厭。
「你喔！越想只會越睡不著啦。」老媽邊唸邊走向浴室。
「我沒有想啊！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心情不好？反正就不想睡而已。
好，我承認我害怕做夢。你滿意了沒？
天色越來越亮，輪到老弟被挖起床上學。
可憐的白目國中生已經開始上課了。真爽，耳根清靜不少。
家裡人一個一個出去，每道投向我的眼光都在問著「又沒睡？」
大家心照不宣，他們沒有問出聲，只有自問自答。
得到「答案」後，眼光就會自動變成「他快死了」、「沒救了」之類的。
老爸最後一個出門，他語重心長地嘆著：「兒子啊，女人而已嘛。」
也不等我回答，「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誰知道？就是女人而已嘛。
輪到我該出門。
走進浴室，差點被鏡子裡面那傢伙嚇死。
天啊！這根本是剛從荒島上被救起來的落難者吧？
還是已經罹難的？
黑眼圈深到無以復加先不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鬍子留到這麼長。
趕緊拿起刮鬍刀把那堆雜毛都剃掉，然後用力洗了把臉。
黑眼圈是沒有淺多少，但至少整個人比較有神了。
我拿起不知道過期了沒有的髮雕，開始搞自己的頭。
就在我抓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上次抓頭髮好像是兩年前的事了。
盯著鏡子，我忽然有點困惑。
「喂！你不是說這只是碰面而已嗎？你不是說不用在意？那為什麼你在這裡抓頭
髮？」我發神經的開始自言自語。
「這只是禮貌！」我大聲地回應著自己。
像要掩飾什麼不安似的，我大喊一聲：「這是禮貌！」，然後把髮雕用力丟上流
理台。
好，結果我還是穿了DADA鞋。
去他的禮貌。
管它的，人生不就是在騙自己和騙別人之間搖擺？
暖車。
小司。
出發。
＊
這條路很久沒騎，都快要忘記怎麼走了。
途中還經過了以前唸的幼稚園。而且它居然還沒倒！真是神奇。
好險沒迷路。
我到了。
樓下的SEVEN還在，我買了一瓶麥香紅、一瓶麥香綠，然後撥了電話。
「喂。你到了？」這是她的聲音。
「嗯，我還沒到。」我出了便利商店，然後坐在小司身上。
「那你打來幹嘛？」
「嗯，我有件事情要跟妳說。」
「嗯？」
「我寫了一封信給妳，在我的無名。」
「哦？什麼信。」
「先說好規則。」
「你會不會太囉唆？」她的口氣很不耐煩。
「第一，密碼是我的密碼；第二，看了不准哭；第三，看了再告訴我今天要不要
取消。」
「哦。」
「嗯，那妳等等打給我。」
「好。」
坐在車上，我又有一種想點菸的衝動。
總覺得這種時刻，手邊似乎該有點東西才可以。
用來排洩一些情緒。
電話響，是她。
「喂──」
「第一，你居然敢拒絕本小姐？洗好脖子準備等死吧！第二，寫這麼爛還想要我
哭？你以為自己是藤井樹啊？第三──」
「喀嚓－」電話斷線。大門開，她走了出來。
「本小姐從你上斜坡就看見了好嗎？下次要說謊麻煩開隱形的車來。」
「呃…」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領上衣、一條過短的裙子、一件看來功能性極差的薄紗外套。
「妳知道我家小司是一台機車嗎？」
「所以呢？」
「妳這樣怎麼坐？」我指指她的短裙。
「沒關係啦，SR擋得住，上次坐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妳上次穿的是長裙啊。」
「你很煩耶。我就是這樣穿咩，省得你又在那裡罵我沒氣質。」
「氣質跟穿著是沒關係的…」我咕噥著。
「欠扁嗎？」
「好好。喏，妳的飲料。」我把麥香綠遞給她。
「咦？你喝紅茶喔？」
「嗯，最近改的。」我發動引擎，然後下了車，讓她先上座。
她戴上自己的安全帽和口罩，對我點點頭。
「要去哪？」我跨上車。
「去…海邊。」她的手搭上了我的腰。
「喂…」我把車轉了方向。
「幹嘛？」
「真的沒有感動喔？」
「笨蛋！」我的頭被敲了一下。
「嘖，愛說謊的女人。」
「啦啦啦…誰叫你不是藤井樹。快點！我要去海邊。」
我催足了油門，小司向前。
該死的藤井樹。
＊
一直都覺得這條路很漂亮。
海雖然離公路有段距離，但總覺得晴天時映照的藍光，像是把公路也染成藍色一
樣。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
「嘴巴張開。」她貼上我的背，然後拉下我的口罩。
「啊…」嘴裡多了一塊很苦的東西。
「好吃嗎？」
「嗯…我喜歡苦的。」
「呵呵…我知道。」
「我知道妳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說完這句話時，我突然有點顫抖。
「呵…」她的笑聲似乎帶了點落寞。
小司繼續南下。
「我們到那裡停一下。」吃完巧克力後，她似乎抱得更緊了一點。
「好。」
碧砂漁港的車位頗多。
「為什麼想來海邊？」
「因為… 我很久沒看到海了。」
「漁人碼頭不是也有海？」
「那不一樣。」
她踩著涼鞋，一跳一跳地往海的方向走去。
我跟著她。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一首歌－『人質』，張惠妹唱的。」
「咦？妳也聽HitFM啊？」
「呵… 你果然還有聽廣播的習慣。」
「呃… 也不是那樣啦。」
「這首歌很好聽。」
「我的mp3裡面有。」我把那台摔到快廢掉的mp3拿了出來。
「咦！她的專輯不是還沒出嗎？」
「噓… 妳講話小聲一點啦。」
我把歌轉到那一首，然後遞給她。
「豬頭。」她掛上耳機。
我們走到最接近海的長椅上。
今天不是假日，所以附近只有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人在遊蕩。
「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 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她輕輕哼著歌。
我靠著長椅、她靠著我。
「別想他了。」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抬頭看了看我，沒回答。
我盯著海，咀嚼著自己剛才說的話。
她又塞了一塊巧克力給我，這次我的唇碰上了她的手指。
有一種電流迅速竄過的感覺。
「這是你的情人節禮物。」她拿出了一個小袋子，舉高。
「哇… 妳做的？」我驚訝地看了看她。
她只是勾了勾嘴角，沒有回答。
「我有看到你寫的日記喔。」她又靠近了我一點。
「嗯？妳不是說妳不會用嗎？」
「就是你給我網址的那天啊… 我妹幫我用的。」
「妳妹…？」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呵…好累。」她一側身，已經把整個身體埋在我懷裡面。
我看見她滿是淚痕的臉。
她慢慢地閉上眼，看起來就像沉睡了一樣。
我拿出面紙，輕輕地替她擦去一些淚。
她揮開我的手，像是呢喃地說著：「別吵我… 讓我睡一下。」
看來，這女人跟我一樣很久沒睡。
我靜靜地望著她，下意識地撫著她的長髮，像是要哄小孩入睡似的。
她的呼吸變得平緩… 漸漸規律。
我眺望著遠方的海，有幾艘風帆在移動。
今天的海，看起來特別柔順。
微風徐徐吹來，一陣睡意湧了上來。
奇怪，她在我身邊，睡眠好像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為了怕她掉下去，我用手環住了她。
漸漸的，我也沉入夢鄉。
＊
那是一陣很粉紅色的夢。
她搔著我的脖子，讓我醒了過來。
「呵… 睡豬。誰說你可以偷抱我的？」
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看錶，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餓了所以叫我嗎？」
「笨蛋… 我是怕你曬傷。」
「呵… 好，我帶妳去躲陽光。」
「是怕你曬不是怕我曬啦！」
「我知道、我知道，愛美不是罪。」我帶著她，往小司走去。
「厚…」
我把安全帽遞給她，然後發動引擎。
「吃什麼？」
「曬不到太陽的東西。」
「……妳只排除了路邊攤耶，剛好這附近還沒有這類東西。」
「呵… 那你先騎，我想想。」
小司才剛滑出停車區，她就說要吃對面的麥當勞。
「哇靠… 那騎車幹嘛。」
「我想吃嘛。」
所以白了暖車，我又把車停回去原本的位置。
我走在她背後，她的腳步依舊輕快。
「兩個麥香魚套餐。」她點了餐。
而我則發現那個男工讀的眼神相當不專業…
幹嘛？沒看過女人啊。
我端著餐盤、她找到了位置。
「喏… 拿去。」她把那袋巧克力遞給我。
「會不會溶化啊？」
「不會啦，今天沒那麼熱。」
「妳先拿著，晚一點再給我吧。」我開始吃我的麥香魚。
「也好。」
忘了說，我也好久沒吃東西了。
好像她在身邊之後，我的世界又規律了起來。
「我好久沒睡、也好久沒正常吃飯了。」她拿著還沒咬的漢堡，輕輕地說著。
我差點噎到。
「感覺像是，在你的懷裡特別好睡喔。」她瞇著眼笑，然後咬了一口麥香魚。
「呵… 我又不是床。」
我們沒再交談，只是各自專心地把東西吃完。
不要讓美女邊吃東西邊說話，這是一種禮貌… 要記得喔！
我喝著飲料。而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漢堡，咬著薯條。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你要送我什麼？」她用薯條指著我，眼睛裡面好像寫著某種訊息。
「嗄？什麼東西送什麼。」
「你以為我是那種付出不要回報的女人嗎？吃了巧克力也該報點恩吧？」她笑著
說。
「呵… 妳知道我最不會選禮物了。」
但我真正想說的是。
不是嗎？妳不就是個總愛惹了一身傷的女生嗎？
妳真的在意回報嗎？如果是，妳怎麼可能和我在這裡呢？
不要欺騙自己好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呵呵…」我心中默念著那些話，但不敢出口。
「我看過你寫的那篇日記喔。」
「哪一篇？」
「星期日的那篇。」
「呵… 是嗎？」
「你把我寫得太美了，有點不習慣。」
「對啊，我也不太習慣。」
「喂…」
「我是說，妳變這麼美我不太習慣。」
「算你轉得快。」
「不敢當。」
「好… 那就決定我的禮物了。」
「嗯？」我有極度不祥的預感。
「你再寫一篇小說送給我。我要當女主角、故事要比送給小公主的那篇長。」
「呃… 那是多長？」
「就… 一萬字吧。」
「哇靠… 妳太看得起我了吧。」
「呵… 你不是說你創作力驚人？」
「那是以前… 現在退步很多了。」
「會嗎？我覺得你現在寫得比較好看耶。」
「騙人… 妳怎麼比的？」
「我有留著一些基隆青年啊… 比起來，現在的感覺洗鍊很多唷。」
「真的假的？為什麼妳會有…？我都沒有了…」
「因為我是可愛的處女座啊，呵呵。」
「那給我…」
「不行！那是我的寶貝耶。」
她低了低頭。
「這是要留作紀念的東西。」
「好啦… 可是一萬字很多欸！妳要我去哪生一萬字送給妳？主題寫什麼？」
「我是主角，當然寫我啊。」
「內容咧？要介紹妳的生平嗎？還是要寫個墓誌銘？」
「你想逼我在麥當勞殺人嗎？…」
「那… 那要寫什麼東西。」
她歪著頭。
「你把『今天』送給我好了。」
「什麼？」
「就是把今天，從你接我到送我回家寫下來送給我啊。」
「哦－－」我承認我想歪了。
「在笨什麼啊？」
「我想想看…」我開始在腦中打著草稿。
「這種事情很麻煩耶小姐… 不是很好寫的東西。」
「少來這一套。」
「那妳要做多一點小說的反應，我才比較好寫啊。」
「不行－－ 你得寫出真正的我才可以！」
她端起餐盤，然後把剩下一半的漢堡遞過來。
又是這招… 妳換一下好不好？
「這樣就挺小說的。」我接過漢堡。
「呵呵… 大作家，我期待你再一次感動我喔。」
她順手帶走了我的垃圾。
我咬著麥香魚…
靠！果然是騙人的。
枉費我還傷心自己灑狗血失敗，她明明就有被感動嘛！
說不定還有偷哭喔… 哈。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我匆匆咬完漢堡，她已經站在門口了。
門口。
中午剛過，這條路上的車開始變得很多。
她看了看我，伸出左手。
「幹嘛？」
「你不是要小說一點嗎？請先紳士一點吧。」
我握上她的手。
一直都覺得，其實牽手是比擁抱更親密的動作。
當兩個人掌心相握，會像突然同步呼吸了一樣。
精神、想法、感覺會在一瞬間相同。
有一陣電流竄過我的心臟，像是剛被電擊醒來一樣。
我們越過馬路，來到小司旁邊。
她放開我的手。
「我第一次感覺到，你真的喜歡我。」她像個小孩子似的說著。
如果剛才我被電醒，那現在這一秒就是又陷入了昏迷。
「妳太小說了啦！」我強自鎮定，彎下身開大鎖。
「呵呵… 我要當氣質女主角啊。」她擺了個天使祈禱的動作。
「太做作會被讀者討厭喔。」我開始暖車。
「我幹嘛要讀者喜歡？我要男主角喜歡就夠了啊。」
我已經被電死了… 醫生你再電我就焦了。
她摟著我，靠在我的肩膀上唱歌。
去完了海邊，她不知道想去哪、我也不知道該去哪。
約會就是這樣，人比地點重要。
所以我們沿著濱海一路南下。
天氣陰了起來。
「好像要下雨。」我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怎麼這樣…」她的語氣顯得相當無奈。
「沒關係，還有機會的啦。」我轉了個彎，開始往回騎。
我承認，說了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有了某種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卻否定了我的答案。
「沒有機會了…」她輕輕唸著。
她靠上我的肩，像是又被疲累打敗一樣。
我感覺她摟著我的手，緊了些。
默然。
我聞到了雨的味道。
接著，細雨就飄了起來。
太巧，我們回到碧砂。
「躲一下雨吧？」我停車。
「嗯… 可是我不想進麥當勞。」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倦、好倦。
「好，反正雨不大，我們可以躲在涼亭裡。」
在我鎖車的時候，她已經遠遠地走開。
我幾乎是用跑的才追上她，她已經進了涼亭。
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可能早在天陰的時候就跑光了吧。
她坐在石椅上、靠著樑柱。
我坐上同一截石椅，但靠著另一邊的樑柱。
「喂… 在想什麼？」從回程到現在，她沒有說過幾句話。
「沒什麼… 我有點累。」她的頭面向著海，聲音裡滿是鼻音。
「為什麼哭？」我往前靠了一點。
「哪有啊…」她轉過頭，看著我。
要抹拭淚痕的手被我握住，我盯著她。
淋溼的頭髮、淋溼的臉頰，我幾乎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
「璇… 我… 妳別哭好嗎？」我放開她的手，然後替她擦去了一些眼淚。
小說裡面常常用「斷線的珍珠」來形容淚，她似乎真的很有女主角的潛質。
我第一次看見女生哭得這麼美…
這是稱讚嗎？管它的。
不過那種美卻讓我有種沉重的心疼。
終於還是不能克制自己，我抱住了她。
她躲在我的懷裡哭。
沒有說話。
我連提醒她別把眼淚往我身上擦都忘了。
就只是靜靜的、靜靜的。
雨停了。
她的雨也停了。
我居然白痴到沒追問為什麼哭。
不過… 也無所謂了。
天陰的很重，我們看不見夕陽。
載著她，我想在天全黑以前讓她到家。
她的眼淚已經停了，只是疲倦似乎沒有消退。
「喂－－」她靠在我的右肩。
「怎麼了？」這是她哭完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唱歌給我聽。」
「呃… 妳想聽什麼？」我為什麼變得這麼聽話啊？女人的眼淚真可怕。
「我今天要當公主。」
「唔…」
「唱吧… 看看你的歌聲是不是也進步了。」
我拉下口罩、逆著風，大聲地唱歌。
毫不猶豫地，不在乎別人的眼神。
「想要非常認真嚴肅的承諾地老天荒……」
我唱完最後一句，她在我的肩膀笑。
「唱完囉。」她的家也快到了。
「呵… 不公平，你唱給小公主聽的時候比較好聽。」
「哪有啊。」最後一個轉角。
「啊… 等等，不要上斜坡。」
我停車，她下車。
「為什麼停在這？」
「我要來幫小說做個總結啊。」她俏皮地說著。
「什麼總結？」我拿下了安全帽。
「先跟你說好，３月６號我已經排好假囉。」
「淡江的假可以在開學前請的喔？」
「我開心就可以啊。」
「那要用什麼名義？」
「唔… 喪假吧。因為我的一個好朋友會在那天…」
「喂喂喂喂…」
「呵呵… 總之，那天我會回來這裡。」
「好。」
「還有呢－－」她突然吞吞吐吐了起來。
「嗯？」
「你… 有沒有什麼話想跟瑋霖說？」
「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再次浮上心頭。
「這個學期唸完，我要去加拿大。」
「……」
「呵… 我本來想問你，能不能在那之前陪著我。」
「……」
「不過… 算了，這樣就夠了。」
「……」
「今天很開心，謝謝。」
「……」
「你…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她的聲音顫抖著。
「什麼事…？」我的聲音也是。
「我的故事要寫得比小公主好。可以嗎？」
「嗯… 那篇寫得很爛吧… 我會寫得更好給妳的。」
「我要的是… 能夠感動我的東西，讓我帶走。」
「好…」
「你要寫快一點，我沒有很多時間。」我看見了一點波光在她的眼中流轉。
「笨蛋… 我會盡力趕的。」
「要親自拿來給我喔。」
「好啦… 電腦白痴。」我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樣鎮靜。
「最後… 你可不可以… 愛我一分鐘？」
我迅速地抱緊了她。
緊緊地、緊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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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
這首歌是我猜裡，吳宗憲送給阿雅的最後一首歌。
我知道這首歌，但一直不知道歌詞是這個樣子的。
這篇文章寫完很久了，也送出去很久。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首歌可以和故事這麼契合。
如果你看到這裡，建議你按下播放鍵。
聽聽這首歌，想想這故事。
還有，我還是沒寫出一萬字…
珍重
再見
永保安康
作詞：黃祖蔭 作曲：高小羊 編曲：洪敬堯
她輕靠我的肩 車票握在手心裡面
窗外風景變換倒退 思緒回到有妳的從前
＊像小說的情節 妳我曾愛的浪漫纏綿
用了心想要完成每個誓約 祈禱愛情可以永不變
＃嘆世界太多變 如今是她和我依偎
我怎能不抱歉 聽說妳仍緊鎖著心扉
△我好掛念 我好掛念 我仍關心 妳的一切
只是很單純 像朋友久違 想要知道 妳都順遂
★我會想念 我會想念 我會祝福 妳到永遠
若妳也記得 那些昨天 永保安康 是我們最後諾言
Repe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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