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sieve

初訂：2006年3月31日
連載：2007年3月23日
類型：長篇
作者：司
本文謹獻給 湘妹、崇右企專正妹一枚

＊

菸已經燒掉了一半，那種不自然卻還是這樣完整。

唉！我明明不是這麼容易鑽牛角尖的人啊。

為什麼剛才我竟然選擇離開呢？

我也不懂這種逞強是為什麼，可能是某種天性吧。

電話響，是阿瑋打來的。

「怎麼一直通話中啊！你跟誰在情話綿綿？」

「嗯？沒有啊！」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可能是因為收訊不好吧。」

「哦！你在哪裡？」

「基隆啊。」

「是喔……我們等等要去市民大道打球。」

「哦，那很好啊！你們的球技的確該多練練了。」

「大頭想找你來。」他急促地吐出這幾個字。

「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充滿不耐煩的口氣。

「啊……可是……」阿瑋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哎呀！我來講啦！」電話那頭傳來大頭的聲音，接著換他拿起電話。

「喂！蘇守鈞，我們今天要去霸場啦！你怕跟不上我的實力就不要來啊！」

「……」這傢伙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這麼囂張。

「嗄？不敢來我們就隨便找個人組隊啦！」

「劉大頭……你很好……把皮繃緊點，在老地方接我。」我咬牙切齒地對著話筒說。

「哈哈！沒問題。」大頭切斷電話。

啊！真是氣死我了。

這渾蛋居然這麼囂張，老子現在心情又這麼鬱卒，不狠狠扣他幾個籃怎麼排解情緒。

我扔掉菸頭，拎起掛在一邊的安全帽戴上，催油、換檔。



今天算是正常的上下班日，所以現在時間回基隆的人多、往台北的人少。

我很輕鬆地上了車，然後開始想著等等要怎麼把大頭煎皮拆骨。

咦？等到坐下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

靠！我已經料到等等的狀況了……

不管啦……先狠K他們一頓再說。

氣死我了……

我閉上眼睛，等這輛車帶著我到下一個城市。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一下了車。

剛才在電話裡面狠勁十足的大頭，現在變成了個鞠躬哈腰的太監頭子。

「啊！蘇帥蘇帥，能請得到你大駕光臨真是我們的榮幸啊！」大頭摩著手掌。

「去死吧！」我把裝著球鞋的袋子扔向大頭的臉。

「啊啊啊！」大頭邊裝出諂媚的笑容，邊忙不迭地接好我的鞋。

「拿好了！那雙鞋比你的命還重要！」我一拳搥上他的肩。

他「哎喲」一聲，不敢多說什麼。

我拍拍站在一邊的阿瑋。

「不錯嘛！今天幹白臉啊？」

「呵…呵呵……」阿瑋露出尷尬的笑容。

「兩個渾蛋！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我無奈地聳聳肩，接過了阿瑋遞來的安全帽。

「唷呼！霸場霸場！」大頭已經小心翼翼地把我的球鞋收進置物箱，興奮地喊著。

我跨上阿瑋的後座，拍了拍他。

兩輛車迅速滑入車道，往球場前進。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我這幾年來中的第幾次計。

雖然手法小有不同，不過大致上矇我的架構還是差不多。

最悲哀的是他們屢試不爽，老子我就是這麼好激……

氣啊！

我們都是快車一族，加上熟門熟路的關係，很快地就抵達了目的地。

在場邊換好球鞋之後，我們選了一個看起來素質比較高的場報了隊。

比賽開始。



盯著窗外的夜色，腦海中不斷播映的是才剛打完的幾場球。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我換手突破之後的那記扣籃。

抓住籃框的那種觸感，眾人驚豔的眼光，一直是我最沉迷的享受。

接下來，剩下的就是越來越激烈的肢體碰撞，還有對方回敬的扣籃。

我已經不在乎了。

反正每一次的戲碼都是重複的。習慣了，就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我摸了摸左邊的鎖骨。

嗯…　這是一記沒閃開的拐子。

可能有點瘀血吧？些微的腫脹感。

用夜幕襯底的玻璃雖然像鏡子，但沒辦法看得這麼仔細。

回家的車潮就擁擠多了。

所幸我身邊坐的是個穿著制服的小女孩。

否則我的骨架可能會把另一邊的人擠出座位。

當然啦！這跟我身上的汗味也有很大的關聯。

看不見傷在哪，我收回了望著窗外的目光，恰巧瞥見那女孩坐的位置。

她側著身，讓身體壓著那道扶手，而椅子的部分大概只坐了三分之一。

因為我先上車的關係，所以我也只是在有人坐在我旁邊時，稍微瞥了一眼。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坐姿，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呃…　不好意思。」我拍拍她的肩，然後身體往窗戶的方向再挪了挪。

其實這樣的動作，象徵性的意味比較大，實際作用卻很小。

畢竟以我的身材，實在是沒多大的空間可以再塞過去了。

她轉過頭看了看我，然後笑一下，沒說什麼。

雖然不符合我的美女標準，不過她也算長得清秀可愛了。

「妳可以坐過來一點沒關係，這樣很累吧？」我又「用力」地往窗戶擠了幾吋。

「沒關係。」她微笑。

「啊！對不起，是我很臭吧？」我抓了抓頭。

「還好啦！」她露出一個言不由衷的表情。

「哈哈！」

「呵呵。」她還是微笑。

「妳念什麼學校啊？」我決定讓她放鬆點戒心，否則讓她得了什麼關節炎的就糟糕了。

「啊？噢…　我讀的是五專。」

「咦？真的嗎？我也是念五專耶！妳怎麼這麼早開學？」

「沒有啦！是去學校練習而已。」

「哦……」

「嗯。」

看樣子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害羞…　嘖，有一定程度上的困難。

就在我還在想下一個話題時，沒想到她竟然先開口了。

「你……是籃球員嗎？」

「啊？不是啦！我看起來像嗎？」

「呵，因為你好像很高。」

「哦？我坐著妳也看得出來啊？」

「對啊！你比我高了兩三個頭吧？」她伸出手，比了比我和她的頭頂。

這個動作讓她離開扶手不少，計策終於成功。

之後我就繼續陪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交換了不少彼此的「情報」。

才知道，原來她念的是在內湖區的一所五專。

好像叫什麼？明德嗎？我也不太記得了……

下車之後，她告訴我她叫做小兔，然後給了我她的電話。

說完再見之後，我邊走邊按著手機，然後往找我的愛車。

唔……剛想把小兔的號碼輸入進去，才發現螢幕上顯示了十幾通未接來電。

看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　八成是老媽打來的吧？

果然，置頂第一通顯示的是老媽的號碼。

按下回撥，聽見的卻是老妹的聲音。

「喂？哥喔！你在哪啊？」

「我在車站，要回家了。老媽咧？」

「她在洗澡啦。OKOK，你趕快回家吧！」

「嗯。」

我妹流著和我一樣優秀的血液，當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可惜她老是不聽我勸，讓自己再瘦一點。

多那幾公斤差很多好唄？

不過她把我話當耳邊風也不是沒原因的，就算在我的眼中胖了點，她還是不缺追求者。

小鬼們的眼光真的很奇怪。

唉！管他的，她開心就好。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哥哥的苦心的！

還有一堆未接來電又是誰？

唔…　佳蓉打了……十二次電話，外加一封簡訊，從六點到九點鐘。

還有一個我沒看過的號碼，時間顯示是十點二十四分。

只比老媽早打了幾分鐘。

我按下撥號，來電答鈴是曹格的『燭光晚餐』。

咦？我是按到自己的號碼了嗎……怎麼跟我的答鈴一樣？

哦……不過我選擇的開頭句子是「我不是個浪漫的傢伙」。

這個人的卻是「多想要攔住這一秒鐘，你每天晚餐都陪我」。

嗯……不一樣不一樣。

……………

搞什麼啊？我都快把整首歌聽完了吧？

還不接是怎麼回事？

正打算掛掉電話，對方卻接了起來。

「喂－－」好耳熟的聲音。

「呃？請問是誰找0911……」

「啊！蘇守鈞！來載我！」那個聲音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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