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sieve

小說連載


初訂：2006年3月31日
連載：2007年7月31日
類型：長篇
作者：司
本文謹獻給 湘妹、崇右企專正妹一枚

＊

　　　　我試著移動右腳，仔細檢查一下。發現情況似乎不算太嚴重…　至少骨頭

　　沒斷、脫臼，或者什麼的。

　　　　掙扎起身，我還能站…　這真是萬幸啊。拖著「血淋淋」的右腿，我爬上

　　該死的陡坡，準備拯救自己的機車。

　　　　一邊試著發動引擎，一邊撥通了手機。

　　　　四點半…　右手似乎也有些擦傷。

　　　　電話響了很久，該死的蔡依林唱著該死的馬德里不思議。

　　　　馬…　馬…　馬你個Ｂ啦，快接電話！

　　　　就在我對著話筒飆髒話的時候，一道強光映入我眼中。一輛黑色轎車快速

　　繞過髮夾彎，車內坐著一男一女。男生的臉很眼熟，女孩子的臉卻背對著我。

　　不過…　那個背影更眼熟……

　　　　嗯…　應該不會吧？禍不單行也沒有應驗到這麼誇張的地步，一定是我剛

　　才摔到視網膜剝離了。這樣要趕快去醫院才對……

　　　　胡思亂想的同時，該死的《馬的Ｂ》終於唱完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家妹妹

　　「迷人」、「慵懶」、「引人遐想」的「甜美」聲線。

　　　　「喂－－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誰。要是你不想被我哥吊在籃球架上的話

　　，最好有個正當理由解釋你為什麼要吵老娘睡覺。」

　　　　「喂！蘇怡蓁，妳哥被分屍了啦！還睡。」

　　　　「幹！詐騙集團不用睡覺的喔？」

　　　　「嘟－－」電話斷線。

　　　　……媽的，我應該把剛才那段錄起來，播給她的廣大「粉絲」們聽。

　　　　氣死我了。

　　　　我帶著哀怨的心情，推著機車往山下走去。

　　　　好不容易把車牽到山腳下，腳沒感覺、血也不再流之後，電話響了。

　　　　「喂－－－－－－」這傢伙好像清醒了不少。

　　　　「唷－　蘇小姐，有何貴幹啊？」我很努力地克制諷刺的口氣。

　　　　「呃－－　哥，你剛才打給我啊？」

　　　　「哪可能呢？我都被分屍掉了，怎麼打電話求救。」

　　　　「厚－－　對不起啦，你這麼晚打給我幹嘛？」

　　　　「我車發不動，幫我帶東西來。」

　　　　「啥？你開玩笑的吧－－」

　　　　「一條牛仔褲跟醫藥箱。我在曉稀她家下面的山坡。」

　　　　「你是犁田喔？」

　　　　「少囉唆啦－－　記得別被發現。」

　　　　「喔－－」

　　　　我掛掉電話，點起一根菸。

　　　　右腳依舊維持一種麻木的狀態，血液在膝蓋邊緣凝固，傷口不太深，只是

　　拖得有點長。我用一種欣賞藝術的眼光審視我的新傷疤，發現它似乎不怎麼有

　　霸氣…　真是可惜。

　　　　夜很沉，四周很暗。似乎無光害的地帶，我抬頭望著仍舊稀少的星星，向

　　它們吐了個煙圈。

　　　　過沒多久，我妹來了。

　　　　女人總是喜歡大驚小怪，我妹也不例外。先是對我的右腿鬼叫半天，剪開

　　半黏在腿上的牛仔褲時，我都沒喊半聲，她已經叫到整座山都聽得見。

　　　　擦上老爸宣稱「極有神效」的消毒藥，看著一條從膝蓋往下延伸的「冒泡

　　區」。老實說，那種陣陣刺痛的感覺還滿爽的－－

　　　　換上新的褲子，轉出角落之後，卻發現老妹已經坐在她的CUXI上，一副等

　　著我上車的模樣。

　　　　我扣好安全帽，卻沒有跨上機車，只是露出等待的表情。

　　　　「噢－－你不會吧？」她現在的表情跟剛才尖叫時差不了多少。

　　　　「我慢慢騎就好。」

　　　　「給我載會死啊。」她一邊抱怨，一邊讓出了駕駛座。

　　　　開什麼玩笑－－當然會死。

　　　　慢慢拖著回到家，已經六點鐘了。

　　　　我用最高效率製造自己的確剛起床的假象，老妹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溜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我提著「睡褲」從房間裡搖搖晃晃地「撞」出來，老妹正好掩住一個哈欠

　　，把煎蛋端上桌。我努力維持「正常」的走路姿勢，幫忙她把烤吐司也端出廚

　　房。

　　　　「如果我因為少睡了這個美容覺而嫁不出去，那你就要養我一輩子了。」

　　　　「如果妳開始減少食量的話，那我也許會考慮。」

　　　　「哼…」

　　　　老爸老媽這時才連袂出現，這種沒錢請印傭就把女兒當台傭的習慣真是…

　　…

　　　　老媽緊緊盯了我一眼：「這麼早起？」

　　　　「嘿嘿。」我下意識地在桌下按住右膝，祈禱母獅子不會聞到血的味道。